第130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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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章
“請這邊走。”那戴著面具的女子把他帶至一間荒無人煙的小廟，那廟外滿地野草，廟裏一片廢墟，看得出這座廟已經荒廢許久。
韓熠只是隨著她走，但回神之後，竟發現他們進了這間荒廟。
這座廟距離市集還是很遠的，加上又是個廢墟，怎麽說官兵都不會追到這個地方。
“多謝。”韓熠警惕著廟外的動靜，額上也出了幾顆細汗。
多虧了此人，他這次才能逃過這些官兵。
韓熠緊了緊懷裏揣的一包用荷葉包裹的肉，片刻才緩下神來。
“舉手之勞，世子爺不必言謝。”女人那半張面具只遮了上半部分的臉，下半部分卻露在空氣中，能清楚看到她不施胭脂的唇部。
她那張金色的雕花面具甚是顯眼，可即便那些雕花是鏤空的，仍是無法看清她真實的面容。
“娘子不可再喚我世子爺了，此處雖無人，但隔墻有耳，還是謹慎得些好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，那我便稱您一聲公子吧。”
女人微微揚了唇角，即刻改了口。
韓熠盯著她的笑顏，即使只有一點點，但他確實有種似曾相識之感。
他似乎在哪兒見過……
此人分明就是那位廚娘孟氏，他們是在公主府見過，且她也曾經在白梔園待過一段時間。
但韓熠總覺得此人極為眼熟，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眼熟，而是覺得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個人的影子。
她，很像他認識的一個人……
孟氏也感受到了男人那打量自己的目光，眼珠琢磨似的打轉，道：“公子這是趕著回去嗎？那荷葉裏包的肉，可是給令夫人的？”
她那悠揚婉轉的聲音聽上去也很是耳熟，韓熠楞了半晌，隨後低頭下去看了眼自己懷中的那包肉脯，這是他今日唯一的收獲。
難得這麽一大包肉脯，可夠他們吃好幾日了。
“內人已備好了飯菜在家裏等著，我自是要帶些東西回去的。”
“沒想韓公子這般出身的男子，竟也會是這麽顧家的，我實在敬佩，也很是羨慕令夫人……”
孟氏稍作停緩，再接著道：“我的丈夫若是能同公子這樣，或許我也不會在外流浪了。”
她擡起頭顱，視線不自覺地上揚，陷入了回憶之中。
韓熠默然地聽著她說，那深黑的眸子下沈，神色淡然寂靜。
他人之事聽聽便罷了，他左耳進右耳出，沒怎麽放在心上。
“公子是否好奇，我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……”
孟氏低了下巴，調了自己的頭，她此時的眼神能直視眼前之人。
韓熠被她問住，一時忘了回答。
“韓熠，難道我蒙上了一層面具，你就認不出我來了嗎？”
忽然，她的音調降了幾分，其中夾雜著一種詭異的韻味。
韓熠皺著雙眉，身體頓時出現了寒顫。
他為何會有這種戰栗的感覺？
為何他對這個女人會有熟悉的感覺？
她……很像他的妻子……
這個女人究竟是誰？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……”韓熠極是迷惑，楞怔地望著她。
或許他的潛意識裏已有了答案，只是他尚未察覺。
但這怎麽可能？
世間怎會有相同的兩個人？
而且這個女人她還……
滿是雜草和破磚爛瓦的廟內甚是幽靜，只有一些自然的聲響。
韓熠只見那女子將手上擡，解下了面具，她完整的容顏就此展露無遺。
“你……夢……”
孟氏在取下面具後，韓熠看著她面具下的容顏，手上的肉脯掉在地上，驚訝得說不出話。
她那張臉和易夢詩的一模一樣，且仔細一看，她的身上沒有一處是不像易夢詩的，即便是雙生子也不可能一模一樣。
何況他從未聽說過易夢詩有雙生的姐妹。
“你是……夢詩？不對……你不是……可你為何與夢詩長得一模一樣？”
“你怎麽會認為我不是夢詩？我都和易夢詩有著相同的臉，怎會不是？”
“不……你不是……你根本不是她……你不是夢詩！”
韓熠一直盯著她那張面容，不可置信地搖著頭。
即使她長得和易夢詩一模一樣，不論是外貌還是身材，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，但他還是認為這個女人和自己的妻子是不一樣的。
她絕對不是他的夢詩！
孟氏勾出一段極有深意的笑容，摸上自己的臉說道：“你說得對，也說得不對，我確實是易夢詩，但卻不是你心上的易夢詩。”
她覺得自己解釋清楚了，可看韓熠仍是皺眉，也猜到他定是不明白。
“你聽不懂沒關系，這一點你不需要明白，但真要給個解釋的話，我是其他世界來的易夢詩，我其實不屬於這兒。”
孟氏放下手，解釋得詳細了些。
但他明不明白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其他……世界？”
“是啊，我原來的世界和這裏的一樣，有你，有我，還有其他人，而唯一不同的，是命運，那個世界的我們和這個世界的你們的命運是不同的，你想知道那個世界的‘韓熠’是如何對我這位‘易夢詩’的嗎？”
孟氏踩著輕緩的腳步走過來，韓熠見狀，下意識避開。
她每走一步，他便退一步。
“你怕我嗎？可我是你心愛的夢詩啊！”
“你不是她！”
“我當然不是此時此刻坐在家中為你洗衣淘米的易夢詩！我不是她，但她卻是我！”
“不是！她不是你！你也不是她！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她突然放聲大笑，那笑聲鬼魅洪亮，在這荒無人煙的破廟裏極其震耳。
“她是易夢詩，我也是易夢詩，只是我們來自不同世界……而且，你的易夢詩也曾經擁有著與我相同的命運……韓熠，你是重生的不是嗎？”
她停下了那詭異的笑聲，很是嚴肅地瞪著他，問得很突然。
韓熠聽到“重生”二字，脊背瞬間拔涼，她是如何知道的？
他並未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。
“你不用驚訝，我有這個本事，所以我什麽都知道，包括你的前世，我也了如指掌！”
孟氏說完，扯了一個冷漠的笑，像是在嘲笑他。
“哦，我好像還沒說我那個世界的‘你’是如何對我的……對了，就和你的前世一樣，冷漠無情、紈絝風流、我行我素！”
她的描述似乎打開了他的記憶匣子，那些往事在他腦中來回流竄。
他記得一些，但有些他卻沒什麽印象。
孟氏觀察著他的面色，大致猜到一些，“我想你對前世的一些事情應該沒多大印象的，畢竟你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，也不把你的夫人放在眼裏，又怎麽會記得她的點點滴滴呢？”
“我記得……我當然都……”
“你記得？哼——”
孟氏譏笑地打斷他，接著再嘲諷道：“你記得的，不過是她在你受冤下獄之後，還挺著肚子去牢獄中照顧奄奄一息的你；你記得的，是她在你含冤之時一直陪在你身邊；你記得的，是她和孩子葬身在火海之中……但你記得你們前世是如何相遇的嗎？你記得你們前世成婚之後，你又是如何對她的嗎？”
她鏗鏘有力的質問令他啞口無言，韓熠整理著腦中浮現的記憶，他確實找不到自己前世與易夢詩相識的片段，也尋不到前世他們成婚之後的片段。
唯有的，便是他含冤入獄之後，她無怨無悔地為他付出了很多。
“你當然不記得你們最初的樣子，因為那個時候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她，你們成婚之後也是如此，你只知道花天酒地，抱著美人徹夜不歸，但你可知道，她在你的冷漠無情下，是怎麽度過她的後半生的嗎？”
韓熠除了沈默還是沈默，他真的從未在意過這些。
“前世你們大婚當夜，你拋下她一個人守著婚房，自己卻和紅顏廝混。因為你的不聞不問，國公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把她放在眼裏，甚至是下人、還有你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都能對她頤指氣使，她前世活得有多卑微有多淒慘，這些你都知道嗎？”
“你從未關心過她，也從未在意過她，你根本就不愛她！”
“不是！我愛她！我是真的愛著她！！！”
韓熠連忙否認孟氏，只有這一點他是能確定的，他是愛他的妻子的。
“愛？你真的愛她嗎？你連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，她喜歡的食物，她喜歡的花，這些你都知道嗎？你了解過嗎？”
“夢詩她喜歡吃甜的……她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她喜歡牡丹……”
“不是！她是喜歡甜的，但不能太甜，而四喜堂的東西太甜了，她其實不喜歡的。你知道她為何明明不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卻又要買他家的點心嗎？她其實喜歡的是桃花蘭花，可為何卻要在院中擺滿了一院子的牡丹？這些你都知道嗎？”
韓熠喉中如有一根刺，哽著他難受得說不出話。
“因為你喜歡。”
孟氏幽幽地吐出了這幾個字，韓熠頓時雙瞳縮小，心亂如麻。
“因為你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因為你喜歡牡丹，她所有的喜歡，都是來自於你的喜歡。”
她的聲音一沈下去，廟內就格外安靜。
孟氏高揚著頭，輕蔑地望著他。
看著他一點點陷入痛苦裏，陷入對易夢詩的愧疚中，她就很滿足。
她是該要他看清自己前世是有多討人嫌，也要他知道自己到底對易夢詩做過什麽。
他根本就不配擁有易夢詩的愛！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世人都道易家姑娘高嫁了襄國公世子，都譏笑她一個小官女配不上你們顯赫的襄國公府，但事實並非如此，真正配不上她的人其實是你！”
孟氏一激動，最後幾個字的音量重了幾分。
“你想瞧一瞧，你前世是如何對她的嗎？”
男人癡楞地杵著，眼神飄虛，面色雪白。
“我可以給你看看你前世究竟是何樣，如此一來你就會知道，你前世是怎樣的無情無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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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座廟距離市集還是很遠的，加上又是個廢墟，怎麽說官兵都不會追到這個地方。
“多謝。”韓熠警惕著廟外的動靜，額上也出了幾顆細汗。
多虧了此人，他這次才能逃過這些官兵。
韓熠緊了緊懷裏揣的一包用荷葉包裹的肉，片刻才緩下神來。
“舉手之勞，世子爺不必言謝。”女人那半張面具只遮了上半部分的臉，下半部分卻露在空氣中，能清楚看到她不施胭脂的唇部。
她那張金色的雕花面具甚是顯眼，可即便那些雕花是鏤空的，仍是無法看清她真實的面容。
“娘子不可再喚我世子爺了，此處雖無人，但隔墻有耳，還是謹慎得些好。”
“是我疏忽了，那我便稱您一聲公子吧。”
女人微微揚了唇角，即刻改了口。
韓熠盯著她的笑顏，即使只有一點點，但他確實有種似曾相識之感。
他似乎在哪兒見過……
此人分明就是那位廚娘孟氏，他們是在公主府見過，且她也曾經在白梔園待過一段時間。
但韓熠總覺得此人極為眼熟，不是那種意義上的眼熟，而是覺得她的身上好像有一個人的影子。
她，很像他認識的一個人……
孟氏也感受到了男人那打量自己的目光，眼珠琢磨似的打轉，道：“公子這是趕著回去嗎？那荷葉裏包的肉，可是給令夫人的？”
她那悠揚婉轉的聲音聽上去也很是耳熟，韓熠楞了半晌，隨後低頭下去看了眼自己懷中的那包肉脯，這是他今日唯一的收獲。
難得這麽一大包肉脯，可夠他們吃好幾日了。
“內人已備好了飯菜在家裏等著，我自是要帶些東西回去的。”
“沒想韓公子這般出身的男子，竟也會是這麽顧家的，我實在敬佩，也很是羨慕令夫人……”
孟氏稍作停緩，再接著道：“我的丈夫若是能同公子這樣，或許我也不會在外流浪了。”
她擡起頭顱，視線不自覺地上揚，陷入了回憶之中。
韓熠默然地聽著她說，那深黑的眸子下沈，神色淡然寂靜。
他人之事聽聽便罷了，他左耳進右耳出，沒怎麽放在心上。
“公子是否好奇，我怎麽會突然說起這個……”
孟氏低了下巴，調了自己的頭，她此時的眼神能直視眼前之人。
韓熠被她問住，一時忘了回答。
“韓熠，難道我蒙上了一層面具，你就認不出我來了嗎？”
忽然，她的音調降了幾分，其中夾雜著一種詭異的韻味。
韓熠皺著雙眉，身體頓時出現了寒顫。
他為何會有這種戰栗的感覺？
為何他對這個女人會有熟悉的感覺？
她……很像他的妻子……
這個女人究竟是誰？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……”韓熠極是迷惑，楞怔地望著她。
或許他的潛意識裏已有了答案，只是他尚未察覺。
但這怎麽可能？
世間怎會有相同的兩個人？
而且這個女人她還……
滿是雜草和破磚爛瓦的廟內甚是幽靜，只有一些自然的聲響。
韓熠只見那女子將手上擡，解下了面具，她完整的容顏就此展露無遺。
“你……夢……”
孟氏在取下面具後，韓熠看著她面具下的容顏，手上的肉脯掉在地上，驚訝得說不出話。
她那張臉和易夢詩的一模一樣，且仔細一看，她的身上沒有一處是不像易夢詩的，即便是雙生子也不可能一模一樣。
何況他從未聽說過易夢詩有雙生的姐妹。
“你是……夢詩？不對……你不是……可你為何與夢詩長得一模一樣？”
“你怎麽會認為我不是夢詩？我都和易夢詩有著相同的臉，怎會不是？”
“不……你不是……你根本不是她……你不是夢詩！”
韓熠一直盯著她那張面容，不可置信地搖著頭。
即使她長得和易夢詩一模一樣，不論是外貌還是身材，都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，但他還是認為這個女人和自己的妻子是不一樣的。
她絕對不是他的夢詩！
孟氏勾出一段極有深意的笑容，摸上自己的臉說道：“你說得對，也說得不對，我確實是易夢詩，但卻不是你心上的易夢詩。”
她覺得自己解釋清楚了，可看韓熠仍是皺眉，也猜到他定是不明白。
“你聽不懂沒關系，這一點你不需要明白，但真要給個解釋的話，我是其他世界來的易夢詩，我其實不屬於這兒。”
孟氏放下手，解釋得詳細了些。
但他明不明白又是另一回事了。
“其他……世界？”
“是啊，我原來的世界和這裏的一樣，有你，有我，還有其他人，而唯一不同的，是命運，那個世界的我們和這個世界的你們的命運是不同的，你想知道那個世界的‘韓熠’是如何對我這位‘易夢詩’的嗎？”
孟氏踩著輕緩的腳步走過來，韓熠見狀，下意識避開。
她每走一步，他便退一步。
“你怕我嗎？可我是你心愛的夢詩啊！”
“你不是她！”
“我當然不是此時此刻坐在家中為你洗衣淘米的易夢詩！我不是她，但她卻是我！”
“不是！她不是你！你也不是她！”
“哈哈哈——”
她突然放聲大笑，那笑聲鬼魅洪亮，在這荒無人煙的破廟裏極其震耳。
“她是易夢詩，我也是易夢詩，只是我們來自不同世界……而且，你的易夢詩也曾經擁有著與我相同的命運……韓熠，你是重生的不是嗎？”
她停下了那詭異的笑聲，很是嚴肅地瞪著他，問得很突然。
韓熠聽到“重生”二字，脊背瞬間拔涼，她是如何知道的？
他並未和任何人提起過這件事。
“你不用驚訝，我有這個本事，所以我什麽都知道，包括你的前世，我也了如指掌！”
孟氏說完，扯了一個冷漠的笑，像是在嘲笑他。
“哦，我好像還沒說我那個世界的‘你’是如何對我的……對了，就和你的前世一樣，冷漠無情、紈絝風流、我行我素！”
她的描述似乎打開了他的記憶匣子，那些往事在他腦中來回流竄。
他記得一些，但有些他卻沒什麽印象。
孟氏觀察著他的面色，大致猜到一些，“我想你對前世的一些事情應該沒多大印象的，畢竟你根本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裏，也不把你的夫人放在眼裏，又怎麽會記得她的點點滴滴呢？”
“我記得……我當然都……”
“你記得？哼——”
孟氏譏笑地打斷他，接著再嘲諷道：“你記得的，不過是她在你受冤下獄之後，還挺著肚子去牢獄中照顧奄奄一息的你；你記得的，是她在你含冤之時一直陪在你身邊；你記得的，是她和孩子葬身在火海之中……但你記得你們前世是如何相遇的嗎？你記得你們前世成婚之後，你又是如何對她的嗎？”
她鏗鏘有力的質問令他啞口無言，韓熠整理著腦中浮現的記憶，他確實找不到自己前世與易夢詩相識的片段，也尋不到前世他們成婚之後的片段。
唯有的，便是他含冤入獄之後，她無怨無悔地為他付出了很多。
“你當然不記得你們最初的樣子，因為那個時候你的眼裏根本就沒有她，你們成婚之後也是如此，你只知道花天酒地，抱著美人徹夜不歸，但你可知道，她在你的冷漠無情下，是怎麽度過她的後半生的嗎？”
韓熠除了沈默還是沈默，他真的從未在意過這些。
“前世你們大婚當夜，你拋下她一個人守著婚房，自己卻和紅顏廝混。因為你的不聞不問，國公府上下沒有一個人把她放在眼裏，甚至是下人、還有你從外頭帶回來的女人都能對她頤指氣使，她前世活得有多卑微有多淒慘，這些你都知道嗎？”
“你從未關心過她，也從未在意過她，你根本就不愛她！”
“不是！我愛她！我是真的愛著她！！！”
韓熠連忙否認孟氏，只有這一點他是能確定的，他是愛他的妻子的。
“愛？你真的愛她嗎？你連她喜歡什麽都不知道，她喜歡的食物，她喜歡的花，這些你都知道嗎？你了解過嗎？”
“夢詩她喜歡吃甜的……她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她喜歡牡丹……”
“不是！她是喜歡甜的，但不能太甜，而四喜堂的東西太甜了，她其實不喜歡的。你知道她為何明明不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卻又要買他家的點心嗎？她其實喜歡的是桃花蘭花，可為何卻要在院中擺滿了一院子的牡丹？這些你都知道嗎？”
韓熠喉中如有一根刺，哽著他難受得說不出話。
“因為你喜歡。”
孟氏幽幽地吐出了這幾個字，韓熠頓時雙瞳縮小，心亂如麻。
“因為你喜歡四喜堂的點心，因為你喜歡牡丹，她所有的喜歡，都是來自於你的喜歡。”
她的聲音一沈下去，廟內就格外安靜。
孟氏高揚著頭，輕蔑地望著他。
看著他一點點陷入痛苦裏，陷入對易夢詩的愧疚中，她就很滿足。
她是該要他看清自己前世是有多討人嫌，也要他知道自己到底對易夢詩做過什麽。
他根本就不配擁有易夢詩的愛！
“我……我……”
“世人都道易家姑娘高嫁了襄國公世子，都譏笑她一個小官女配不上你們顯赫的襄國公府，但事實並非如此，真正配不上她的人其實是你！”
孟氏一激動，最後幾個字的音量重了幾分。
“你想瞧一瞧，你前世是如何對她的嗎？”
男人癡楞地杵著，眼神飄虛，面色雪白。
“我可以給你看看你前世究竟是何樣，如此一來你就會知道，你前世是怎樣的無情無義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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